2025年中央经济工作会议提出，坚持协调发展，促进城乡融合和区域联动。推动地理空间相邻又分别隶属不同行政区划的毗邻地区实现协同发展，肯綮在于发挥文化软实力作用以助推经济高质量建设。“青山一道同云雨，明月何曾是两乡”，一语道出由沅江分开的两地仍能共享同一片云雨、同一轮明月，是对地理空间上分隔的毗邻地区通过流域文化紧密联系在一起的真实写照。大江大河自古以来是不同区域之间交流的关键纽带，由此形成的流域文化是促进毗邻地区协同发展的重要根基，应该挖掘流域文化内涵，激活流域文化价值，善用流域文化资源，探索跨行政区合作发展新路径。

　　充分挖掘流域文化内涵，突出流域文化精神内核，形成毗邻地区跨区域合作发展共识。系统梳理流域文化的起源特质和发展脉络，探索挖掘流域文化的精神内核。黄河流经九省（区），串联起关中文化区等多个文化聚集点，长江文化与大运河文化在江苏交汇，孕育富含文化特质的精神基础，赋予沿线毗邻地区协同发展深厚的文化底蕴。从中析出的中华优秀传统文化、革命文化、社会主义先进文化，无不彰显流域文化的时代价值，为毗邻地区协同发展注入了强大的精神动力。通过积极构建流域文化合作共识，能够使行政区划上分离但同属同一流域文化的毗邻地区形成发展合力。云贵川三省四市共同签订《赤水河流域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示范带联创共建协议书》，形成“上下联动、全员联创、齐抓共管、协同推进”的联创共建长效机制，推动跨区域合作发展。

　　着力激活流域文化价值，促进人文与经济的交融，构筑毗邻地区协同发展的产业基础。毗邻地区以流域文化为纽带，通过文旅融合、非遗活化、数字赋能三大抓手，构建具有地域特色的现代产业体系，推动文化业态提质升级，打造流域特色产业矩阵。山东通过打造黄河流域戏曲演出季等文化旅游“黄河主题IP”，活化黄河文化传承弘扬，丰富域内黄河沿线文化旅游资源，推动流域文化遗产创造性转化。福建泉州通过河湖长制统筹全域资源，建成26个清新流域项目，每年吸引数十万游客驻足消费，绘就“水脉、文脉、财脉、人脉”四脉贯通的治理新篇。四川三星堆作为长江上游重要遗址，利用AI算法实现文物复原，通过裸眼3D技术还原考古“方舱”，打造沉浸式观展体验，推动流域文化从资源层面向消费层面创新转化。在流域产业体系建设基础上，毗邻地区需要突破行政壁垒，深化跨区域产业协作，构建利益共享机制。鲁豫两省五市八县通过签订《“两河之约 山河相会”鲁豫毗邻地区文旅协同发展机制》，携手开创毗邻地区文旅协同发展新局面。正如“一日粮船到直沽，吴罂越布满街衢”所描绘的运河商贸盛况，流域文化产业的蓬勃发展，正在激发大江大河的经济潜力，为毗邻地区协同发展注入新的动能。

　　合理善用流域文化资源，传承和保护好历史文脉，支撑毗邻地区长期稳定和有序发展。毗邻地区合作加强流域文化遗产的系统性、整体性、持续性保护，促进流域文化资源的有序利用。贵州遵义发起“同护赤水河·共筑中国梦”联合征文活动，得到来自云贵川三省四市的积极响应，超过万名师生参与其中，实现流域生态保护与中华民族共同体教育有机融合。通过深化基础设施的共建共享，能够最大限度地发挥流域文化资源的作用，助推毗邻地区合作共赢。作为长江水系关联地带的江浙沪而言，毗邻地区水网密集，流域文化衍生出的文旅资源十分丰富，在长三角生态绿色一体化发展示范区建设的带动下，江浙沪毗邻地区的公交线网体系日益完善，联动三省多个国家级历史文化古镇，为持续发挥流域文化作用以推动经济长期稳定发展提供重要支撑。

　　以江河为脉，以文化为魂，以合作为基，以共赢为旨，推动毗邻地区从“相邻”到“相融”，共同构建人文与经济共荣发展的高地，将会为“十五五”时期优化区域经济布局和促进区域协调发展，贡献更多力量。

　　（刘晗 作者系重庆工商大学成渝地区双城经济圈建设研究院教授、长江上游经济研究中心副主任。本文系重庆市教育委员会人文社科重点研究基地项目“新结构经济学视角下成渝地区双城经济圈毗邻区协同发展机制与政策创新研究”[24SKJD111]阶段性成果）